say something, after thinking

不知道是否為了增潤這次旅行的記憶，所以一整週晴朗的天氣，偏在這天下起了雨？如果沒有這場雨，是否更能夠盡興？還是，會稀鬆平常的把這天當作平常而已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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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2月23日，星期六，綿綿雨。

清早六點多，難得，時限內大夥完成點名集合。我有點雀躍，始終在心裡綻放著晴朗的微笑，因為這是our team的第一次旅行，雖然，佩魚缺席，雖然，這是小玉的畢業旅行，但是，我還是微笑，因為，帶點缺憾的病態美向來就是一種剛好的溫度。

遊覽車上導遊很盡責的詳細敘述著行程的價值，而隱形的沙漏也開始了這一天的倒數，倒數著這一天的結束。

我總是把頭撇向窗外，雖然我很想很想多說些話，多蒐集些小玉的笑話，然而，我只是把頭撇向窗外，讓靜寂在我的脣齒之間坐了下來。

東山休息站，號稱第二讚的休息站，大夥下車透氣並且走走。東山休息站著名的榕樹，抵不過台南區唯二的分店Mister Donuts。大家似乎都沒注意到，那棵二百多歲的榕樹。我想起了謝爾‧希爾弗斯坦的《愛心樹》。

我沒有注意到是從何處就開始滴雨的，不過，這場雨本來就是注定，儘管鏡子與郡主在前一天，就在辦公桌上掛起了有些詼諧的晴天娃娃來抵禦，然而我想，我們都知道，這場雨是注定，所以我們幾乎都帶了雨傘和雨衣。如果無法逃避，那就只好迎擊。

在導遊超詳盡的解說（我始終沒有辦法完全吸收）中終於抵達了第一站「雅吾瑪斯步道」。撐傘走在鄒族的步道，經過茶園、竹林、鬼樹、楓樹（還是槭ㄘㄨˋ樹？導遊有很盡責地教導兩者區別）、蛇窟，以及說不出名字的樹，一路蜿蜒崎嶇，加上不絕的雨滴。我其實一點都不愛爬山走路的，何況是在這樣的天氣，不過，我還是大口大口的吸著大自然的芬多精，大力大力的製造著我的記憶，因為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旅行。

「雅吾瑪斯步道」又稱為「音樂步道」因為河水流過時水聲悅耳地迴盪，所以鄒族人把這樣的水聲，稱做「雅吾瑪斯」。「雅吾瑪斯步道」的確是條音樂步道，不過不是因為水聲（我壓根沒聽見水流聲），而是因為夥伴們的聲音。一開始的邁步，因為體力尚未削減，不免地說笑；繼而的路難走，會聽見中翼體貼地要大家小心，然後或握、或攙地幫助女性們穩穩的前進；而最後的那一段路與回程，聲音只剩下靜默，不過那是摻著大家呼吸聲的不完全靜默。

回程步道的路上，汗水滲出，雨水打入，大家都累了，而我則是熱到不行了（走這種必流汗的山路果然不適合穿著羽絨衣），我喘著。看著大家面無血色，累壞了似的走著，我其實很想說些什麼，但又恐怕若打破這種無聲的節奏，大家是否會更難受，所以我只是默默的陪著。

再長的路也會走完，最後我們當然還是安然無恙的走回車上，然後累癱了。其實，我一直想跟大家說，雨中走山路，我想起了豐子愷的〈山中避雨〉「最初因遊山遇雨，覺得掃興；這時候山中阻雨的一種寂寥而深沉的趣味牽引了我的感興，反覺得比晴天遊山趣味更好。所謂「山色空濛雨亦奇」，我於此體會了這種境界的好處。然而兩個女孩子不解這種趣味，她們坐在這小茶店裡躲雨，只是怨天尤人，苦悶萬狀。我無法把我所體驗的境界為她們說明，也不願使她們「大人化」而體驗我所感的趣味。……」